蘭陵遙(四十七)

2014110712:58



蘭陵遙(四十七)
 
在長孫晟為母守孝的幾年間,大隋朝有了很大的轉變。
 
楊廣自認最偉大的工程,大運河,完工已經兩年,
在這兩年時間裡,
楊廣大肆徵調了士卒約一百一十三萬餘,
陸軍集中於涿郡,水軍集中於東萊。
另外,他還調集二百萬民伕負責運送衣甲、糧食等。
由於大軍數量龐大,所需海船也相對大量,
據聞,製造海船的民工日夜站在水中,
因各種因素導致死亡者甚眾。
 
大業八年,
楊廣在萬事具備之後,第一次進攻高句麗。
 
戰事終於開始了,
隋朝水軍先遣部隊約十萬進攻至平壤,
不料卻中了埋伏,僅千餘人逃回,多慘烈的一役!
 
隨後而至的陸軍於青江川遭遇水攻,三十多萬人又僅剩兩千多人返回,
這樣的敗仗實在太令人膽寒了!
於是楊廣的整個進攻計畫被迫中斷,
剩餘的數十萬大軍全數撤退,無功而還。
 
隔年,楊廣率領隋軍二度進攻高句麗,
可當大軍正與高句麗軍對峙時,
大將軍楊素的兒子,
時任禮部尚書的楊玄感竟然叛變,
楊廣於是匆匆撤兵,第二次遠征又告失敗。
 
然而,楊廣罔顧人民的性命執意進攻高句麗,
調兵打仗以致荒廢農地、延誤耕作之舉,
已在各地農民之間引起反楊廣的聲浪,
雖然楊廣仍發動第三次進攻,
但是農民逐漸組織在一起的勢力讓楊廣膽戰心驚,
加上高句麗因將士疲於奔命,主動請降,
於是匆匆的結束了第三次的東征。
 
可近三年的連續征戰已讓數萬畝良田幾近荒廢,
民間怨聲載道,加上大量軍民死於征戰,
導致社會經濟大幅衰弱,人民生活無以為繼,
鋌而走險的事也就屢見不鮮,反對楊廣的聲浪與民間勢力逐漸集結。
 
各地民變事件屢起,楊廣已經顯得左支右絀,大隋朝也岌岌可危。
 
可楊廣不思改進百姓生活,
卻因為怕叛軍以擁護其他楊家的子孫為名舉兵,
下令對楊家諸王趕盡殺絕,
包括長寧王楊儼、安城王楊筠、安平王楊嶷、襄城王楊恪、
高陽王楊該、建安王楊韶、潁川王楊煚、楊孝寶、楊孝范等,均被處死,
此舉招致了一個六親不認的罵名。
 
然而,他這樣的做法更讓叛軍師出有名,
當時最大的一股農民軍勢力,由李密統領的瓦崗軍逐漸形成。
 
在各地叛亂分起,可朝中佞臣並不敢以實相告,
還說反叛的人數逐漸減少,
楊廣因此安心的到江都,名為出巡,實則遊山玩水。
 


天有不測風雲,
就在楊廣第三次東征返回的途中,
忽然傳來了一個噩耗,
驃騎大將軍長孫晟竟然不慎染上了癆病,
更沒想到的是正值盛年的他就這樣離世了!
 
楊廣這一驚非同小可,
不是說給他母親守喪嗎?怎的就過世了呢?
楊廣尚未返回皇宮,
一入京城便直接來到長孫府了解狀況。
 
長孫晟的夫人高如意在靈堂前只是一個勁兒的哭,
除了身邊的長孫無忌,如意懷裡還有一個女娃。
靈堂布置的簡單隆重,一具棺木特別顯眼,
可偌大一個長孫府裡除了如意母子,
竟只有寥寥幾個僕人?
長孫晟不是尚有兩個哥哥嗎?
楊廣大為不解。
 
如意哀戚不已,娓娓道來,
「皇上,晟叔染上的是癆病,沒人敢靠近。
  二哥跟三哥怕給傳染,上個香就走了,沒敢多留的。」
 
如意邊說邊哭得傷心欲絕,
懷裡的女娃兒跟身邊的小無忌還這麼小,
她不知道未來的日子該怎麼過’!
 
楊廣見她年紀輕輕遭此噩耗,孤兒寡母的果然日子不好過。
再想到長孫晟一生英勇,威震突厥,
幾次出征都恪盡職責,凱旋而歸,
放眼大隋朝再難找出第二人,一時也悲從中來。
 
此外,
大隋朝因為有長孫晟,突厥人再強悍也不敢進犯,
如今長孫晟英年早逝,
對於楊廣而言豈止是痛失英才而已!
值此民間農民、百姓早已思變之際,
內亂一觸即發,
若此時讓突厥得知長孫晟逝世的消息,
保不定又興兵來犯,
屆時內憂外患齊聚,
加上遠征高句麗已經耗盡大隋元氣,……
 
楊廣一瞬間有種即將灰飛煙滅之感。
他再也坐不下去了,
安慰了如意幾句,賜了些禮物給她,
囑咐她好好的處理長孫晟的後事,就匆匆的回宮了。
 
在當時,癆病死的都是盡快燒了的,
即便是如長孫晟這樣的大官也不能免俗。
 
熊熊烈火裡是那醒目的木棺!
遠遠的地方,
有個身穿黑色斗篷,臉戴面具的神秘人,正看著烈火怔怔的出神。
他心裡有種浴火重生的感覺,
眼裡不禁浮起難以理解的一層薄薄雲霧,
那是如釋重負後的輕鬆嗎?
 
送葬的諸人回到了長孫府,
那神秘的黑衣男子也悄悄靠近了長孫府……
 
令人意外的,
長孫熾的兒子長孫仁竟然站在府門口,
一副一夫當關的態勢簡直令人望之而生畏,
他對如意母子毫不留情的下了重話,語音中輕微帶著哽咽,
不知情的人定以為他是心疼死去的長孫晟。
 
「四嬸,你們……走吧!
  我四叔人都死了,我們長孫府……再也與你無關,……
  你們母子繼續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!
  還是快離開吧!走得越遠越好!」
言下之意竟是不再讓他們進府!
 
如意一臉驚愕,想再說些什麼,
可長孫仁竟已拂袖而去,大門隨即關上了。
 
芹兒跟杏兒大罵他無情無義,竟然一點也不念親情,
好歹少爺跟小姐也是長孫家的人,怎能如此對待他們?
一旁的阿福則是默然不語。
 
如意阻止她們再說,
「別說了,我們走就是了!」
 
杏兒跟芹兒只好閉嘴,如意說,
「你們三個是長孫府的下人,
  他應該會讓你們回去的,你們就別跟著我啦!」
 
「那怎麼成?我們兩個是老夫人賜給夫人的,
  不論夫人走到哪裡,我們都是跟著您的。」
 
「夫人別趕阿福走,阿福是從小跟著四少爺的,
  四少爺不在了,阿福有責任保護夫人跟少爺小姐,
  阿福當然跟著夫人……」
 
三人均已經下定決心,要跟著如意母子,不離不棄的。
 
「跟著我是要吃苦的!」
 
「我們不怕!」
 
如意相當感激他們的義氣,沒有再多說,
帶著阿福、杏兒跟芹兒,還有兩個孩子,瀟灑的轉身離去。
當他們最後一次回眸,
彷彿再看長孫府最後一眼,每人的眼神裡盡是不捨。
 
走出幾個路口,一輛馬車早已經等在那邊,一行人悄悄的上了馬車。
 
馬車緩緩而行,車裡的人一語不發。
就在長安城郊不遠處,
那神秘的黑衣男子不知何時竟已等在路邊,
左顧右盼,確定周遭無人後,
竟也跳上了馬車……
而後,掀開車簾,鑽進馬車裡。
 
「平安,謝謝你。」黑衣客對著車伕說。
 
「晟哥,不要客氣,這是我該做的事。」車夫說。
 
馬車一路往南疾馳,
趕車的正是高平安,他這一次是特意來接他們的。
 
馬車裡本來只有如意母子三人,
芹兒、杏兒跟阿福,現在多了一個神秘黑衣人。
只見他緩緩揭開覆在頭頂的帽子,
解下面具,不是長孫晟是誰?
 
坐在如意身旁的小無忌面無表情,顯得超齡的鎮靜,
可一看到他,馬上撲進他的懷裡緊緊抱著他,
「爹爹!無忌好害怕!
  娘哭哭,還有火……大哥哥好兇喔!……」
 
「小無忌別怕!爹在這兒呢!娘已經不哭了!你看!」
 
小無忌果然看向母親的方向,母親懷裡的妹妹已經熟睡,
如意向他溫暖的一笑,
「小無忌,沒事了,我們跟舅舅回姥姥家去!」
 


那一日,長孫府正舉行「禫祭」儀式。
禫,澹然平安的意思,
禫祭一過,三年喪滿,
便可除去喪服,一切作息恢復正常。
 
這是非常重要的儀式,長孫府的子孫們都到齊了。
祭儀進行至尾聲,眾人象徵性的除去身上的喪服,一切圓滿。
長孫府人人身居要務,一家人難得齊聚,
此刻正在大廳裡閒聊,
 
「四少爺,平安舅少爺來了!」杏兒忽然從外面跑了進來。
 
「快請進。」長孫熾說道。
 
「哥哥怎麼這時候來了?」如意疑惑的看著長孫晟。
 
長孫晟憑著他敏銳的直覺,
估摸著,平安選在這時候來跟他近日來苦惱的事該有關吧!
 
「長孫大人,晟哥,你們好啊!」
 
「高公子,歡迎啊!快坐下歇歇吧!」
長孫熾見到平安風塵僕僕,
似乎是因為趕路而累了,眼睛尚有些微血思呢!
 
「平安,什麼風把你吹來了?」長孫晟說。
 
「哥哥,你怎麼來了?無忌,快過來,叫舅舅。」如意把兒子帶到身前。
 
小無忌沒見過平安,心裡有點害怕,稚嫩的童音怯生生的叫了聲舅舅。
 
「無忌乖,真是可愛的孩子!」
平安摸摸他的小臉,給了他一個溫暖的微笑,
小無忌也笑了,原來舅舅一點也不可怕呢!
 
因為猜想平安這次來絕對是有要事,長孫熾令下人們都離開大廳,
奶娘也過來把無忌帶走。
 
平安這才頓了頓,說,
「如意,晟哥,長孫大人,
  不好意思這時候來府上打擾,
  幾日前,  我也不知為何忽然心血來潮就占了一卦,
  卦象顯示,如意妹妹跟晟哥正被煩心事困擾著,
  於是我就來了。」
 
「哥哥,沒想到你的占卜之術越來越神了,連這事你都能知道!」
 
「對啊!平安,看來你這神卜絕非浪得虛名呢!」
 
「你們別恭維我了,也不是每次都那麼準的。
  一來如意與我是血親,
  二來,晟哥,上次咱們曾經深談過,
  平安深知你的顧慮,算一算時間也差不多了,
  是該做決定了。」
 
「平安公子,這麼說你已經有辦法讓我四弟脫身了嗎?」
 
「辦法是有一個,只是有些犯忌諱。
  為免日後麻煩,您長孫府還得有人充黑臉才成。」
 
「你說吧!」
長孫晟想,無論什麼方法,只要真能脫身,那就無所謂了。
 
於是,平安便把他的計策說了出來……
 
要讓楊廣放人實在不易,
這幾年來突厥各部族雖說安靜,
可楊廣心知,
那可不是怕了他大隋,一切皆因有長孫晟在。
所以楊廣怎麼可能放他離開?
 
唯一的辦法就是長孫晟過世了……
 
楊廣生性多疑,他對如意的醫術是非常清楚的,
尋常的疾病對如意而言輕而易舉,
隨便的病死絕對取信不了他,
因此,得想個什麼死因是連如意都束手無策的,
讓他無從懷疑才行。
 
再者,
喪禮之後,如意母子要離開長孫府,
不過,如意若不顧長孫晟新喪就帶著孩子無緣無故離開,
於理不合,絕對會引起懷疑,可如果是被趕出長孫府……
那就另當別論了。
 
長孫熾首先贊成,
「這樣好,想讓四弟一家可以安全的遠離長安,
  看來只有這個法兒了!」
 
如意首先想到癆病,
在當時,患上癆病者無藥可醫,且死了必須盡速火化,
燒了最好,一了百了。
 
那,誰來當壞人呢?
 
長孫熾與長孫晟兄弟情深,且他向來溫和,
他絕不可能做這樣的事。
長孫敞本就不常在家,讓他趕人於理不合,
正當大家苦惱不已的時候,
長孫仁說,
「讓我來吧!這個壞人讓我來做,
  我是晚輩,我趕他們走才更顯得四嬸的悲苦。」
 
「仁兒,四叔相當感激,
  可......你不怕惹來不仁不義的罵名嗎?」
 
「就算如此也是短期間的事,
  日子久了,誰還會記得這樣的小事!
  四叔不用擔心我,沒關係的!」
 
眾人商量已定,
長孫熾首先要做的就是派人打聽楊廣的歸期,
然後好好的安排一切事宜。
這一場戲得做得乾乾淨淨,知道的人越少越好,
因此除了如意貼身的芹兒、杏兒,
以及從小跟著長孫晟的阿福,
下人們是不知道的。
 
如今他們成功脫身了,長孫晟心裡有種重生之感,
而後他便能與妻兒過上舒心的日子了。
 


【櫻花村】
 
平安曾跟父、母親提過長孫晟有了隱退的想法,
雪舞第一個就贊成了,
離開那樣你爭我奪的環境多好啊!
長恭本來持反對的意見,他認為晟兒還年輕,怎能這樣就離開?
 「四爺,想想你自己的例子吧!」
雪舞意味深長的看著他。
 
是啊!當年如果他聽五弟他們的建議隱退,
後來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了!
長恭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合時宜,就不再反對了。
 
如今,平安回來了,意味著晟兒一家成功的脫身了,
是該高興的事呢!
 
村子裡的廣場上熱鬧異常,
長恭、雪舞、五爺、小翠,平安,鮮於萭、如意、長孫晟,
貞兒、士深、士及、南婕羽,其他還有幾十戶,
加上德安、鈴心等……大大小小的孩子們,大家都在呢!
 
哇哇哇!真是乖乖不得了!
廣場中央擺著拼好的幾張長桌,
村子裡每家每戶端出了幾道拿手菜,
把長桌都塞得滿滿的,好酒佳釀當然也少不了,
大夥兒吃吃喝喝,好不愜意!
 
鈴心最是跌破眾人的眼鏡,她竟然頗能喝呢!
櫻花村裡的女人多少都能喝上一些,
可沒人能多喝的,沒想到鈴心酒量還真是不錯的!
鈴心一碗接著一碗,貌似喝得盡興,
可眼神裡偶而閃過一抹酸澀卻讓一旁的德安給捕捉到了,
德安一臉心疼的看著她,他知道她心裡想什麼,
因此眼神裡盡是溫柔與不捨。
 
鈴心來櫻花村有幾年了,
德安一向跟她無話不說,對她的過去也瞭如指掌,
她這時心裡肯定是難受的。
 
士及跟南婕羽,平安跟鮮於萭,如意跟長孫晟,
大家都在櫻花村裡聚齊了,
一對對幸福美滿的模樣令人稱羨,
對於從小便流離失所的鈴心而言只有羨慕,
她知道自己的過去,
浸在骯髒的風塵中那麼多年,
她的未來也絕不會有幸福可言,
她為自己難過,又不好表現,借酒掩面罷了。
 
德安知道鈴心的過去,可是他不在乎,
他知道他的父母也不會在乎,
四下無人時,
德安便曾跟鈴心承諾過願意照顧她一生一世,
可鈴心卻婉拒了,
她說她不能耽誤德安的幸福,
她說自己不乾不淨不配擁有愛情,
她說她不能讓德安為了她招來恥笑,
她說如今的生活能如此平順是她作夢都沒想到過的,
她已經非常的感恩,
德安不嫌棄她的過去願與她為友她也非常開心,
但是她不願意自取其辱,他們還是當知心朋友就好。
 
德安一時口拙,不知道如何安慰她,
他想說他不在意那些,他喜歡現在的她就足夠了,
可是他不知道怎麼開口。
 
今晚鈴心這般喝酒的模樣,
德安猜著,肯定又是勾起她這個心思了,
德安心疼她的哀,
下了決心無論如何要擄來她的這顆心,
他要溫暖她,照顧她,
他要一輩子呵護她……
 


眾人酒足飯飽了,女人們撤掉了殘羹剩菜,
大家夥兒就著美酒、月光繼續閒聊。
 
長孫晟跟如意一直生活在長安,
長安是大隋的第一大城,
村子裡人人對長安都充滿了無數的憧憬,
像那樣的大城市,生活方式與櫻花村當然大不相同。
 
如意與長孫晟耐心的為眾人敘述村子外的世界……
 
楊廣不斷的的東征西討勞民傷財,
人們的生活被嚴重影響,農田荒蕪,百業蕭條,
百姓們終於組織成一股股反對的勢力,
各地都有領導叛軍的人躍躍欲試。
村子裡的人時而出村採買,這些動亂大家不是不知,只是知之不深,
如今聽他們這麼說,總算比較清楚事情的始末了!
 
對於楊廣的無道以及民間的反對聲浪,
長恭倒是心生感慨,
「自古以來,
  堯舜禹湯這樣的仁君總能愛民如己,令人景仰。
  若上位者如桀紂之流暴政無道,最無辜的便是百姓。
  楊堅在位期間,終結紛擾已久的亂世,
  確實為百姓做了許多事,
  雖及不上幾位先賢仁者,但也不失為一個好皇帝。
  如今楊廣如此魚肉百姓,
人們必是生活無著了,才會憤而反抗!
卻得背著反叛的罪名,百姓何辜?
  當此亂世,若有真心能為百姓著想者,大丈夫當誠心輔佐之,
  使能發揮愛民護民的心願,那也是為百姓謀福利之事啊!」
 
「四哥,咱都隱居這麼多年了,
  你還是如此,總是心懷百姓!本性難移啊!」
 
「五弟啊!你四哥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,
  他凡事總是以百姓為先,所以當時才會聽信高緯的鬼話!」
事情過了這麼多年了,有什麼氣也沒了,
只是想起這事來雪舞還是會打趣一下他。
 
「雪舞,別說了,那都是過去的事了!
  如今我們也老了,即便心有餘也力不足了。
  晟兒以辭世為由離開朝廷,當然不能再有所作為,
  倒是平安跟士及,你們兩個年輕力壯,很可以考慮考慮,
  或許,該找個機會替百姓做點事呢!」
 
「說得好!真不愧為蘭陵王,一輩子都是為百姓設想!」
 
一句話從林子深處傳來,沒見人先聞聲,
大家都朝著那方向看去。
 
櫻花村雖不比昔日的白山村隱密,
可平日也是雲霧繚繞,等閒也不會有人輕易靠得近。
 
這人聲音宏亮,內力深厚,想來必是個練家子,
會是什麼人呢?是敵是友?
 
長恭跟平安同時轉向了長孫晟,
長孫晟也是一臉警戒,
他如今可是已死之人,絕不能曝光的。
於是他趕緊閃身進入屋內。
 
這聲音如此陌生?來人究竟是誰?
 
………………待續…………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