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陵遙（四十八）
一個陌生的聲音，來人究竟是誰？
「爹.…..是你嗎？」南婕羽首先叫出聲來。
士及疑惑的看著小羽，她叫爹？
那麼來的人是南凱嗎？
他怎麼知道櫻花村在哪兒？
「丫頭，士及小子，蘭陵王，天女，大夥兒都好啊！
我老貓兒來啦！」
話音甫落，老貓兒便出現在眾人眼前了！
不過他身邊還有一人，正是南凱。
「師父啊！你老人家總算肯來了！
可是爹，怎麼你也一起來了？」
南婕羽見到父親，想也不想就撒嬌的撲進父親的懷裡。
南凱笑笑的把愛女摟在懷裡，仔細的端詳一番，
幾年不見，她已經越發成熟了。
接著，他放開女兒，說道，
「四爺，天女夫人，還有村子裡的大家，
你們都好啊！南凱冒昧來訪，希望沒給大家造成困擾才好。」
南凱跟長恭等人拱了拱拳。
「南掌門客氣了！敝村地處偏僻，怠慢了呢！歡迎歡迎！」長恭說。
士及先是看著南凱恭敬的說，
「爹，您來啦！」
一轉頭對著老貓兒，馬上轉了態度，
「喂！老頭子，你哪兒去了？整整四年音訊全無！」
「怎麼？小子跟丫頭這可想我老頭子沒？
還有啊！都幾年了，你們這兩個傻徒兒生娃娃了沒有啊？
老貓兒我啊！呵呵呵，我可等不及要當太師父了！」
聽師父這麼問，南婕羽臉一紅，躲在士及身後，直直的低下頭去。
士及倒是大方的回答，
「這.....還沒呢！嗯…..這事兒啊！
說來慚愧，這都要怪徒弟……嗯……辦事不力，
所以你老頭子還當不成太師父呢！」
「诶......前輩，士及跟我羽兒年紀尚輕，這事不急，不急.....」
南凱替女兒解圍。
「南掌門別緊張，老貓兒隨口說說而已。
不過士及小子有點長進啊！哈哈哈哈！
幾年不見，你哈拉的功力大增啊！
老貓兒喜歡得緊，
生娃娃這事慢點不打緊的！
老貓兒雖然很想當太師父，
不過總不能硬來，是吧！
你小子只要再加把勁得了！一切順其自然。」
聽師父這樣說，南婕羽的臉都紅到要滴汁了！
士及只好呵呵呵的傻笑。
村子裡的人聽到這話卻是哈哈大笑呢！
話說，自從老貓兒讓士及去西征大軍追平安至今，已經四年了，
他雖然說了會來接他們，
可就像失蹤了似的，竟然人間蒸發了這許多年！
偏偏選在長孫晟跟如意回來這時候忽然出現了，
還把南凱也帶了來，肯定是什麼事呢！
雪舞方才一見到老貓兒跟南凱一起現身，
臉上忽然閃過一抹擔憂之色，
雖然她隱藏得極好，並沒有讓其他人發現，
可那股神色卻是瞞不了老貓兒的。
老貓兒心裡想，天女果然名不虛傳，有些見識。
事實上，晚上聽到四爺說起平安跟士及應該把握機會造福百姓時，
雪舞的心裡就一擱登。
她早年曾經給平安、如意看過命相，
如意一生富貴，倒是不用擔心，
可平安這孩子不入仕則矣，
一入仕，必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命格，
可也正因為這命格，
晚年尚有一劫......弄不好便是殺身之禍啊！
一家人在此隱居了這麼多年，眼看平安並沒有入仕的企圖，
雪舞早已不去想這事。
沒想到今天晚上四爺忽然提起這事，而老貓兒跟南凱又在這時候出現，
雪舞知道這個老貓兒前輩向來是濟弱扶強的，
南凱又是楊勇的人，很容易就讓她把整個事情聯想在一起了......
「對不住啦！老貓兒擅自把南掌門帶來這兒，
天女跟四爺不會介意吧！」老貓兒說。
「當然不會！南掌門是小羽的父親，算起來也是櫻花村的親戚呢！」長恭說。
「老貓兒前輩跟南掌門大駕光臨，櫻花村蓬蓽生輝，兩位快請坐吧！」雪舞說。
兩人這才坐了下來，南凱說，
「四爺，方才聽你所言，南凱知道，
四爺您雖然隱居了這許多年，
卻依舊心繫百姓，佩服佩服！」
「南掌門謬讚！長恭不敢。南掌門此番前來必有要事，
不妨請南掌門說說，或有長恭幫得上忙的地方！」
「四爺客氣了！
南凱向來以大爺的意思為意思，四爺是知道的。
前一陣子，楊廣屠殺楊姓諸王，幾乎使楊家人死絕了。
大爺為此事傷心不已，大爺身子骨本就不佳，這一來更是一病不起。
南凱知道大爺的心事，可心病還得心藥醫，
我南山派雖獨霸一方，能保大爺平安卻無力扭轉乾坤。
眼見大爺傷心過甚，病入膏肓，藥石罔效，
南山派上下實在無計可施，為此傷透腦筋。
沒想到幾日後大爺便撒手而去，留下夫人與三個幼子。
此仇不報，南山派再無顏立足天下。」
說到這裡，南凱老淚縱橫，滿臉愧色。
南婕羽聽說楊勇死了，低頭啜泣著，
她是從小就認識楊勇的，
楊勇隱居南山時，其實身體一直就不是很好，
他的死雖然不算突然，卻仍令她不勝唏噓。
「南掌門請節哀，大爺仁義待人，長恭心裡清楚，
對於報仇一事，南掌門可有什麼想法？」長恭問。
「本來，最簡單的就是暗殺楊廣，一了百了，
可國不可一日無君，
眼下叛軍勢力漸起，若貿然殺了他，只怕大隋也將灰飛煙滅，
這絕非大爺所樂見。」
「說得是！」老貓兒說，
「楊廣是該殺，但不能貿然殺之，必須從長計議。」
「願聞其詳！」長恭說道。
原來南凱遭逢楊勇離世之事後，
一直思考著如何替他報仇，
雖然楊勇的死，楊廣要負最大的責任，
可楊勇不忍大隋朝覆滅，
為了楊家的江山，
楊勇遺命，不讓他們對付楊廣。
這樣一來，南凱的頭就大著了，
要報仇又不能動楊廣，這仇要怎麼報？
一日，他出外辦事時，卻正好遇到了老貓兒前輩，
老貓兒見南凱忽然老了幾歲的模樣心有不忍，
知道他心裡必定有事，便跟著他到茶房一坐，
兩人一番深聊，終於知道原來是因為楊勇離世，
他不知要如何為楊勇報仇，因此深受困擾。
本來，老貓兒幾日前算準長孫晟就要歸隱了，
加上他也幾年沒見徒弟了，
這會兒正準備前往櫻花村去了！
聽他這麼說，他心裡琢磨著……
本來嘛！楊勇命數已盡，不能強求。
報仇之事也不是一時三刻的事，
也罷！
不如趁這機會帶他去看看女兒，轉移一下注意力。
「南掌門，報仇一事不必急於一時，
還可以從長計議。走，我帶你看女兒去。」
「小羽？她跟士及不是說跟著你行走江湖？」
「是啊！丫頭、小子的確跟著我在江湖上混了兩年，
三年多前，老貓兒有事讓士及去辦，
丫頭便回到士及家去住了一段時間，
如今老貓兒是要看徒弟去了，南掌門跟不跟？」
「當然！」
兩人便一路來到櫻花村。
剛一靠近便聽到長恭那一番話，
讓平安跟士及去投奔一個值得的人，才能為百姓做點事。
南凱忍不住便出聲讚嘆。
長恭問起幫楊勇報仇的想法，
南凱於是把楊勇的顧慮與遺命說了，
為了楊家的江山，因此他雖然想報仇卻不能對付楊廣。
對此，長恭卻有不同的看法，
「南掌門此言尚待商榷。
雖然大爺不樂見大隋朝覆滅，不忍對楊廣下手，
可是百姓生活困苦，顛沛流離是事實，
這筆帳當然算在楊廣身上。
民怨如此沸騰，意味著人民再也不信任他了。
太子楊昭幾年前已經亡故，
齊王楊暕驕恣，暱近小人，多行不法，又如何能是仁君呢？
其餘楊氏諸王又被楊廣趕盡殺絕了，
楊家的江山如何能期？大隋朝早已經危如累卵。」
長恭一番仁義之心，他的分析讓南凱啞口無言，
看來想保楊家的天下千秋萬載似乎已是不能了。
南凱心裡清楚，
即便讓大爺的孩子來當皇帝也不一定能取得百姓的信任，
天下勢必得易主了。
南凱說，
「四爺果然名不虛傳，對天下局勢瞭若指掌。南凱佩服之至。」
長恭說，
「南掌門客氣了！當今天下的亂勢皆因楊廣無道而起，
楊廣擾民甚深，不愛惜將士、百姓，早已天理不容。
是不該姑息的。」
「爹，老前輩，南掌門，長孫晟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！」
長孫晟忽然出現在眾人眼前，對著三人說道。
方才一見到外人進村，長孫晟已經快一步躲進屋子裡。
長孫晟沒見過南凱，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，
自己乃詐死歸隱，
不能，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。
後來聽他們的談話，他才知道原來南凱是士及的岳父，
也是廢太子楊勇忠心的追隨者。
知道他一心想為楊勇報仇，可又不想楊家江山易主，傾向放過楊廣。
岳父高長恭卻不這麼看，剛剛一番話說得長孫晟心裡連連稱是。
長孫晟判斷南凱不至於洩漏他的秘密，
又覺得有必要揭穿楊廣的真面目，於是從屋子裡出來。
「晟兒，……」
長恭見他出來有些訝異，他是不適合出現的。
先不說長孫晟一生在朝為官，為楊廣賣命，
替楊廣打了許多勝仗，立下汗馬功勞，
就說他應該已辭世，便不宜張露身分。
雖然南凱與楊廣勢如水火，是不會有洩露機密的危險，
但南凱向為楊勇心腹，一度還曾想要暗殺長孫晟，
心中對晟兒是存有偏見的，
晟兒現在出來，不論說些什麼，都不是明智之舉。
果然，南凱一見到他臉色便有些不自在，
但他是個內斂的人，語氣仍顯平和。
「不知長孫將軍在此，在下失敬、失敬！
長孫將軍久在君側，且戎馬千里，威震突厥，所見自是不同，
不知將軍有何見教？」
南凱語氣不善人人皆聽得出，一時氣氛有些僵。
「南掌門如此稱呼令長孫晟無地自容，
長孫晟如今已是死了的人，早已不是什麼將軍了。」
「長孫少爺，你來得正好，
老貓兒正要恭喜你順利離開那個是非之地。
你雖然年輕，可卻為了突厥一事勞心勞力，
老貓兒對你啊！那可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的。
你憑著一己之力，不費一兵一卒便讓突厥不敢犯隋，
保北疆百姓十幾年平安，
單憑這些作為，你已足以光榮隱退。
你在楊廣身邊時間也不算短，
不知道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？」老貓兒有心解圍。
「多謝前輩謬讚，長孫晟愧不敢當！
長孫晟確實見識了楊廣種種無道之事，
他視人命如草芥，為東征一事大舉造船，
為此犧牲性命的百姓不知凡幾。
再者，他不知愛惜將士，
十數萬人攻城竟然僅千餘人返回，
可他卻仍執迷不悟，執意東征，
終於使大隋國力耗損殆盡，
面對蠢蠢欲動的農民勢力，怕也是無力抵抗的。
為了黎民百姓，
如今最重要的應該是幫助一個真正有心於天下百姓者，
讓他有機會施展抱負，弭平紛亂的局勢。
至於天子姓什麼並不重要，
重要的是此人必得有顆仁民愛物之心，
必得要真的是有福之人。
天子若有福，百姓也蒙其利。」
「長孫少爺此言甚是，
楊廣實不足以再領天命，人人得而誅之。
不管將來天下誰屬，
真正能為百姓著想的，就是我們應該幫助的人。」
老貓兒說。
「晟兒這番言論深得我心，
以百姓幸福為先者，就是值得期待的明君。」
長恭點點頭，眼裡盡是讚許之意。
南凱雖然覺得天下仍該由楊氏子孫主宰，他才對得起楊勇，
但眼前這三人，
一個是昔日大齊國的戰神，
一個是今日大隋最出色的外交家，也是個常勝將軍，
另一個是堪稱武林泰斗的老前輩，
三人均認為不該姑息楊廣，他也再難說什麼，
或許天下易主已勢不可免。…….
「罷了！大爺！」
他在心裡對著這位舊主祝禱，
「南凱不才，楊家天下已經不能保了，大爺，請原諒南凱無力回天！
大爺一向仁德，心繫百姓，
南凱身為您的屬下，自當延續您的愛民之心，
南凱決定，只要有機會，便殺了楊廣這個暴君，
讓百姓不用生活於水深火熱之中。」
話說莊無憂與南凱是過命的兄弟，兩人均是替楊勇賣命的人。
南凱在明，他一向擺明是楊勇的人，
但莊無憂在暗，他從不顯露自己的意向，
兩人一明一暗，是楊勇的後盾。
當南凱從櫻花村回到南山派，把長恭等人的看法跟他說了，
雖然楊勇一心為延續楊家的天下著想，
不讓他們殺楊廣替他報仇，
但如今楊氏一族已經沒有希望，天下易主勢在必行，
殺了楊廣反倒是有利於民的事，
楊勇一向仁慈，想必也不會反對，
所以他們決定不再姑息楊廣。
莊無憂自告奮勇，他認為南凱有家有業，不宜冒險。
他孤家寡人一個，最適合找楊廣報仇。
南凱拗不過，只好答應讓他去執行任務。
莊無憂認為自己要殺楊廣簡直易如反掌，
但是這樣一來，群龍無首，
各股勢力為奪大權勢必打得你死我活，
百姓仍然無法過太平的日子，因此不宜貿然殺之。
各地農民的組織雖然不少，
但是終究實力不足，
真正有實力奪得天下的，必是手握兵權的人，
放眼天下，以李淵跟宇文述父子實力最為堅強。
李淵籌畫已久，麾下能人多如過江之鯽，
他可沒那麼容易被操控，
那麼，就只剩下宇文述父子的陣營可以考慮了。
宇文述起步慢，急需人才，莊無憂大有發揮的空間，
所以他決定投到宇文述的陣營，以便伺機鼓動他們父子殺了楊廣。
果然，宇文述父子對他的武功驚為天人，
宇文化及直把他當師父，纏著他學功夫。
此舉正中莊無憂的下懷，
宇文化及此人個性衝動，是個可以利用的棋子。
他認真的指導他許多武功招式，
可對於他的內力平平他卻視而不見，
哼！要殺楊廣何需內力！
就這樣，他在宇文述身邊留了下來。
靜待最佳時機，便可一舉功成。
大業十一年，中秋
楊廣例行性的北巡長城，
沒想到突厥始畢可汗竟然率數十萬騎兵在雁門關處埋伏，
等楊廣一到便將其圍困。
始畢可汗是啟民可汗的兒子，他的妻子是隋朝的義成公主。
突厥人有父死之後，接收其妻的習俗，
義成公主在安義公主死了之後嫁給啟民可汗，
可沒多久啟民可汗就死了，
她只好按照突厥的習俗下嫁給啟民的兒子始畢，
儘管她不願意也沒辦法拒絕。
始畢可汗因為上了一次裴距的當，誤殺了自己的親信，
從此再也不願意對隋朝臣服。
之前因為長孫晟的關係，他倒也不敢有什麼舉動，
如今長孫晟已死，他不再卑躬屈膝了。
楊廣一見突厥騎兵為數眾多，大驚失色，
自己隨行的也不過數萬人馬，
於是派人突圍，前往突厥陣營向義成公主求救，
義成公主讓使者來到雁門關假傳情報，
使者告訴始畢可汗說「北邊有急」，
始畢可汗心裡著急，加上隋朝後援的兵馬相繼抵達，
因此始畢可汗終於在九月初撤圍而去。
楊廣當時就非常感慨的說，
「如果長孫晟還在，這些野蠻人哪敢這樣放肆呢！」
這話傳回朝廷，朝臣各個都面有愧色，
少了一個長孫晟真的影響那麼大啊！
長孫熾面露哀戚，看似深表贊同，又看似非常懷念他的四弟。
不過此時他的心裡其實正想著另一件事，
「四弟啊四弟！看看！
你一不在突厥小兒就搗亂，你真是國之棟樑啊！
你的地位至今無人能及呢！二哥也替你感到欣慰！
不知道你現在過得好嗎？」
時序進入寒冬，
櫻花村布滿了靄靄白雪，
冬天的櫻花村並沒有太多顏色，
山丘上的一整排的雪松、藏柏倒是無畏風雪，
一年到頭都綠著，
廣場上僅有幾株寒梅迎雪綻放，
而繞著村子的那一圈櫻花只有光凸凸的枝椏。
長孫晟跟如意已經回來半年多了，
在櫻花村裡的日子與世無爭，
日出而作，日落而息，
雖然生活裡不再有往日的繁華，可卻更充實。
芹兒、杏兒跟阿福他們都不再是下人了，
如意堅持他們一樣是村子裡的一員，
不該有貴賤之分，凡事不再讓他們服侍。
村子裡的女人們做點手工，男人們耕作打獵，生活一樣無慮。
水榭旁的屋子裡，暖爐裡的火正燒得旺，
長恭一家人正喝著茶閒話家常，
文兒、存孝跟無忌三個孩子正在炕上玩，
鮮於萭、如意忙著張羅茶點，
小無雙還不會坐，正窩在父親的懷裡呢！
「不知道平安現在過得好不好？
天氣那樣冷，并州應該也是冰天雪地吧！」
「娘，你就別擔心哥哥了，」
如意端著一盤雪花糕走了過來，
「并州再冷也沒咱這兒冷啊！」
「也是啦！可是平安去了幾個月了，
這年關將近，他不知道會不會回來過年呢！」
「娘放心，如果我猜得沒錯，他會回來的。
李淵一直都欣賞他的能力，絕對不會虧待他。
眼下楊廣正在江南避寒，暫時無事，肯定會讓他們回來。」長孫晟說。
「晟兒說的是，雪舞，你就別擔心了。
橫豎現在並無戰事，平安一定能回來過年的。」長恭安慰她。
原來平安跟士及果真出村去，投到李淵麾下了。
自從上次老貓兒攜著南凱來到櫻花村，
眾人一番分析與討論之後，得到了一個結論：
既然在上位者已失民心，
那麼，有為者是該為百姓做點事的時候了。
根據地在并州的李淵勢力龐大，
一直以來亟欲招攬平安跟士及兩兄弟，
前後也已經接觸過幾次，
只是平安從來沒有認真思考過，
這一次，他不再迴避這個問題。
長孫晟一向認為李淵會是個人才，
既然他對平安如此肯定，
平安若真有此心，當以李淵為第一考量。
長恭本就認為平安應該為百姓做點事，
久聞李淵的行事作風，他贊同長孫晟所言。
只有雪舞最是愁眉不展，
她明知平安此去便是踏入了仕途的深淵，一輩子將再無出期。
看著長孫晟能全身而退，陪著妻兒在此隱居，
雖然生活平淡，但卻是多麼幸福的事啊！
可雪舞心裡再百般不願意，她也知道天命不可違的道理，
平安從小就已經注定了必須走上這條路的，她無力扭轉天命。
當年她還是個小姑娘時，
奶奶亦曾極力阻止她跟四爺的相遇，
想把她帶離那既定的命運，
奶奶無非就是不捨她必須經歷的那些苦痛。
可即便奶奶是神巫，能知天命，卻仍然改變不了什麼，
現在，她終於理解那種無力感，
理解了那明知前途佈滿荊棘，卻不得不放手的無奈。
所以她也沒再阻攔，該來的還是要來，
平安長大了，他得自己去面對命運，
或許憑著他的仁心，能像晟兒一樣給自己帶來命運轉變的契機呢！
於是，平安跟士及拜別父母長輩，
兩人踏出隱世的櫻花村，前往李淵的陣營。
而這一步跨出去，便開啟了兩人日後的仕途之路。
無論未來是坎坷，還是順利，
他們都將付出一輩子的心力，終其一生為百姓謀福利。
他們兩人均曾任宰輔職位，秉著以百姓為己任的職志，
輔佐兩代唐主治理天下，為後來大唐朝數百年的基業奠定了基礎。
延續了蘭陵王與天女無私無我的精神，
為歷史開創了璀璨的一頁。
……全文完………..
後記：
感謝各位的支持與鼓勵，
這文要在這裡先告一段落了，
大家可能會有這些問題：
老貓兒哪兒去了？
莊無憂是否等到最佳時機出手解決了楊廣？
楊廣究竟下場如何？
隋朝如何覆滅？
李淵跟宇文述父子最後誰勝出？
唐朝又是何由而建？
然而，這些內容似乎已不在蘭陵遙的範圍了呢！
日後，咪或許會針對其中一些部分再寫一些番外故事，
那就……敬請期待囉！
